三浦花咲

感谢每一个喜欢我的你。

「风月无边」相与眠(短完)

我流风月

小学生早恋+最末老夫老妻模式慎入

写完他们睡觉我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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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与眠

飞凕总是害怕着雷雨天,雷雨天会使他噩梦缠身,不得安稳入眠。自他幼时,便是如此。

在飞凕的记忆之中,爹亲总是很少在家。

母亲早逝,爹亲又总是为剑宗忙碌着不得归家,偌大的屋子往往只留着飞凕一个小孩儿。深夜时分,他总是一个人瑟缩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在对黑暗战战兢兢的恐惧之中入眠。

坏孩子们揪准了这点,天天见了飞凕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来学堂或是校场的时候就故意大声地嚷嚷:

「喂,你知道吗?听说,后山的妖怪,最喜欢在夜里溜到爹妈不在的小孩子家里抓孩子吃!」

「这么可怕呀?还好我回到家都有爹亲娘亲陪着,才不怕什么妖怪呢!」

「哼哼,而且这几天是下雨天吧?据说啊,那妖怪,最喜欢在雷雨夜逮着落单的小孩……」

那孩子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双手摆出张牙舞爪的架势。飞凕瞥见他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在地上,仿佛就是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可怕阴影。

「啊呜——」

飞凕捂紧了耳朵,紧紧闭着眼睛快步跑走了。

身后却还远远地传来那些人的嘲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看,飞凕个胆小鬼还真被吓跑了啊!」「胆小鬼哭鼻子!羞死人啦!」「说不定,今晚怪物就去把他吃掉咯——」

我才不是胆小鬼!我才没有哭鼻子!我才不怕怪物呢!

飞凕在心里呐喊着,可当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却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捂着脸抽抽搭搭起来。

那会儿的他也不过六七岁的稚龄小儿,漆黑的雨夜里独自留守在家,是没有不怕的道理的。

他抹了一把眼泪,耷拉着小脑袋往前走,却不慎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他揉着撞疼的额头想道歉,一抬头便见着一张熟悉的脸,他小声地叫道:「大哥。」

正是风逍遥。风逍遥当即注意到他面上的泪痕,顾不得叫一声「小弟」,便有些心疼地抚过飞凕自己用力擦得通红的脸颊,道:「做什么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没什么……那个,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啊,我和师兄他们约了去后山摘……」

「不要去后山!」

风逍遥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飞凕猛地抱住,一头扎进他怀里,盯着他的眼睛水波闪烁仿佛又要滴下几滴眼泪:「大哥你不能去!后山,后山有……」

「后山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风逍遥挣不来飞凕,只好抱着他慢慢地挪到一边的树荫底下,一边轻拍着飞凕的背安抚着一边听飞凕讲先前那些人吓唬他的话语。风逍遥的面色先是一沉,听他讲完之后,又一副欲笑不笑的模样,但眼见着飞凕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他又紧了紧抱着飞凕的双臂,安慰道:「没事了,后山没有妖怪的,放心,大哥都去那么多回了。」

「可,可是,那妖怪都是晚上才出来的……大哥,你还是不要去了……」

「……唉,好吧,大哥答应你,今天先不去了。」风逍遥揉了揉飞凕的头发,「这样吧,今晚夜读结束后,我到剑宗来寻你,今晚大哥陪你睡,可好?」

「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大哥了……」

「无妨,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夜读结束已近亥时,这日的天阴沉得可怕,不时有惨白的闪电闪过,沉闷低沉的闷雷仿佛在蓄势待发,空气中已经有淡淡的雨水气息。

风逍遥如约来到剑宗的学堂接飞凕,飞凕抬头望了望天,被一抹闪电惊得一跳,便慌慌张张地拉着风逍遥快跑回家。

两人一踏进里屋,「哗啦——」外边的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还好飞凕你有先见之明啊。」风逍遥笑着说,可飞凕却紧绷着脸,丝毫不敢放松。风逍遥明白他心里在担心着什么,一边想着找几日一定要把那几个造谣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风逍遥一边拍着胸脯安慰飞凕,「我在呢,别担心,飞凕你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安心吧,在你睡着之前,我是不会睡的。」

飞凕缩在床上,从被褥里探出半个头看着床边的风逍遥,风逍遥朝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小木刀,露出让他安心的笑容,飞凕又向风逍遥挪近一些,伸出一只手,拽住风逍遥的衣角。

风逍遥此人就是贵在从小就技高人胆大,对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更是不屑一顾。可瞧着飞凕一副着实被吓着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可怜又可爱,便将自己的手覆在飞凕的手上,道:「没事的,睡吧。」

飞凕感受着覆在手上的温暖,安心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窗外嘈杂的雨声中炸开一道惊雷——「轰隆——」仿佛是深夜的妖怪的嘶吼,就要将这屋子劈裂。

风逍遥便见着飞凕猛地缩进了被褥里将自己裹成一个茧,还在不住地发着抖。他叹了口气,也躺下去,伸出手抱紧了那只飞凕「茧」,轻拍着他的背,贴近了说道:「唉,别怕,大哥在呢。大哥把妖怪赶跑啦,飞凕可以安心地睡啦。」

那只剧烈颤抖的「茧」在他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抚下渐渐镇定下来,他感受到那只「茧」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终于安定了下来,他也笑着搂紧了一些那只「茧」,任凭屋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紧紧护着怀里的人,安稳入眠。

那是飞凕幼时少有的,没有噩梦的一夜。

后来,凡是暴雨夜,风逍遥雷打不动地跑过来陪着飞凕入睡,只要是有风逍遥在他身边,他便能有安稳的一夜。

直到风花雪月离开道域,在外游历的时候,他与风逍遥同塌而眠的机会更是多了不少。无论修炼傲邪剑法对他的身心造成多大的摧残,当他躺在风逍遥身侧沉沉入睡,感受到身侧的人的气息,那便是一个安详的夜晚。

他承认,从幼时开始,他便贪恋着在风逍遥身边入睡的安详。直到风逍遥离开,他在水月同天遭受袭击,在疯癫与清醒之间,飞凕又开始噩梦频发。

反反复复,真真假假,时而是水月同天的血海之中执刀向他走来的风中捉刀,时而是他手持血不染背对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风中捉刀,他在穿心般的心痛之中惊醒,入眠之时面对的又是赤红的噩梦。

他又开始害怕许久不曾害怕的雷雨夜了,可也开始怀念着雷雨夜——怀念着那个陪伴着他,让他得以安详入眠的人。




风逍遥是给屋外的雨声扰醒的。

当他睁开眼,却对上了另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

他笑了笑,揽紧了面前的人,道:“怎么,还在害怕雷雨夜的妖怪吗?”

飞凕盯了他半晌,趁着风逍遥自己在那儿傻笑,飞快地凑近他唇边轻轻啄了一下,道:“有大哥在,早就不怕了。”

风逍遥愣了一下,心里暗道居然偷袭,一边无奈地碰了一下飞凕的额头:“那还醒着?别说醒着就是为了偷袭我。下回,铁军卫军长,决不轻易中计了!”

“哈,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捉住风中的刀了。”飞凕轻笑着,“以前醒来的雷雨天,身边都没有大哥。”

“……以前醒来的雷雨天,我都会担心,飞凕会不会又在哪里害怕了。”

“感觉有点不真实……我居然不会再做噩梦了,醒来的时候,大哥还在我身边。”

飞凕这么说着,他感觉到风逍遥更用力地把他揽进了怀里,那人靠在他的耳边,呼吸间尽是风逍遥身上挥之不去的酒香,低沉的声音在暴雨声中却比任何的声音都更加清晰:

“被捉到了啊,那就捉紧这把刀吧?”

没有什么比用力地回拥更好的答复了。

“唔,大哥,可我记得好像外边还晾了衣服……”

“那个就睡醒觉再管吧,大不了再洗一遍。”

“你洗?”

“我洗。”

窗外大雨滂沱,屋内一室缱绻。倦鸟终归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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